“我知你心有忧虑,但是天自己想要变天,面淋着的,无论泼的是雨还是油,都得受着呀,文希。”
她的手习惯地在砚上转着圈,低看着苏映毫不设防铺在书桌上的公文,状似随意:“侯爷让你礼,便是让你只手三两事,其他的少参合。”
“父母生我,侯府养我,没有这些就没有苏映,我只是想保护他们……”
“你的?”
正在吃羹的苏映沉默片刻,将汤勺轻轻放在了碗里。
他笑着放手中的公文,挽起袖端起碗尝了。
他的声音闷闷的,仿若向母亲告状的孩童般,带着说不的委屈,卫棠听到他这句话,才算松了气,不一直憋闷在心里总归是好的。
卫棠不说话,手却掐住了苏映的腰狠狠一拧,苏映的眸里便溢了淡淡笑意,他伸手握住那只柔荑,转看向她,一直蹙着的眉仿佛都舒展了不少。
“夫君。”
“为君解忧,乃为臣之本分。”
苏映转看着作乖巧状的卫棠,薄薄的双抬起,瞄了桌台上的吃。
问为什么,自是因为苏映十七岁后,便再没画过一幅仕女图,人家不动笔,之前的自然是越炒越了,以稀为贵嘛。
卫棠不接他的奉承,自己劳心劳力的东西,他吃不吃。
会吗,她也不知呢。
“是。”
“我与你玩闹呢,你的哪有不好吃的。”
“会吗?”
苏映沉默着,一卸了力,往前靠在了卫棠的膛上。
“你怎么跟那个糟老一个样儿。”
世与卫棠成亲后,便只肯画卫棠一人了。
“人家可不一定要你这个逆臣的本分行事。”
“我……”
她搂住苏映的肩,轻拍着他的后背。
“我知,我知你是关心则乱,文希,别怕,我们还年轻,陛也还年轻,总会有转机的时候,我们慢慢筹谋,总会得个圆满的。”
“……”
苏映这样评价自己的父亲,卫棠不理他的科打诨,将手中的墨放,转过正襟危坐地看着他。
苏映这时笑了起来,眉目疏淡,神里却满是戏谑。
“新帝登基,基不稳,朝堂自然是一片混乱,文希,荣宁侯府百年昌盛,即使此时是不置一词,日后陛也不会说什么的。”
至于世为何不动笔,咳咳,卫棠看着屏风上,窗几上,还有画缸里那一幅幅同一张脸的仕女图,不由心虚起来。
“……”
“能吃吗?”
“清新淡雅,倒是不错。”
苏映直上,还想解释什么,却已被卫棠捉住了手。
卫棠小步走近书桌,将托盘上的桂花羹轻置于桌台上,随即很是自然地跪坐在苏映侧为他研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