默付了很多，却从来不挂在嘴上，只为了那么一个毫不在意他的女人么？

        而那个女人，是她自己。

        黎羞愧又不安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到底何错之有，要遭受这样的劫难？

        若他买的不是她，而是其他的寻常姑娘的话，大抵他的一生，会过得顺遂又满。

        同他的小媳妇生上几个娃娃，再看着他们慢慢长大，一家人平平淡淡、和和地过完一辈。

        起码他不会像上辈一样，最终落得了个颠沛离，家破人亡的场。

        一切的起因都是她。

        更何况除了他自己，连他妹妹和孩的死也同她脱不了关系。

        如果不是因为她临走前匆忙忘记给孩穿衣裳，孩就不会染上风寒，不治而亡。

        如果不是因为她的离开，一家人魂不守舍，巧儿就不会稀里糊涂嫁给邻村的屠，又被活活折磨致死。

        都是因为她。

        既已知了上辈她给他们带来的苦难，这辈，还叫她如何面对真心待她的巧儿和夫君？她哪有何颜面再厚着脸与他们谈笑嬉闹？

        黎把自己缩成一团埋了被里。

        ~

        屋外。

        巧儿义愤填膺地拦住了准备往屋里走的哥哥，开门见山，“哥哥！你真过分！看你把嫂欺负的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她怎么了？”男人瞬间紧张起来，眉中间深深地拧在了一起，形成了几细小的褶皱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嫂生你的气了！她都不想和你睡一个屋了！”

        原来只是想同他分开住，男人不由松了一气。只要她不走这个院，不整日想着怎么离开，其余的事，她想什么都行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对她的包容程度，永远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更一些。

        不过是分开睡觉，没什么大不了的。

        上辈他早早就没了媳妇，没了孩，因此一直到离开人世，他都是孤苦伶仃一个人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早就习惯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哥哥往日里大的背影，今日不知为何，却显得有些落寞又寂寥。

        巧儿有些后悔，刚才，她不应该对哥哥那样凶的。

        可他确实惹嫂生气了，小姑娘踢了踢脚的土，飞快跑回了东屋。

        ~

        整整十天，黎一句话也没和男人说过，甚至连一面也不曾同他见过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故意和他错开屋的时间，对他避而不见，只要他在场，她便寻理由躲开，就连吃饭，也不同桌而。

        只自己不利，不想屋，叫巧儿帮她拿到屋里去吃。

        赵毅也觉察到了她的刻意躲避，倒也不她，只是该为她的――打、烧……还照样一一好。

        最急的人只有巧儿，嘴唇周围因为上火而起了一圈大泡。

        明知哥哥嫂嫂有意冷落彼此，小姑娘却也无可奈何，只能心里跟着着急。

        嫂最近，连笑容都少了。这正怀着孕，若是心不好，生来的小外甥怎么可能笑讨喜？

        巧儿越想越发愁，可两个当事人都没事人一样，她也不好在两人中间指手画脚。

        最后索她也不了，只顾着每日给嫂变着法儿地多鼓捣些好吃的，补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