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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间韩璟抱着觅觅和镇北军一起回了县上,宁昭同送他们chu去,在女儿脸颊上吻了吻。
觅觅笑得很甜:“明天也可以见到阿娘!”
“嗯,以后每一天觅觅都可以见到阿娘,”宁昭同眉yan柔ruan,“回去早dian睡觉,明天你阿爷还有要事,别影响阿爷休息。”
另外那个匪寨人数接近三百,正好镇北军也在,宁昭同便cui促着他们赶紧一起去剿了,事qing完了就能启程去成都了。
虽说走镇北将军的路zi那一纸关文已经无足轻重,但她没有提,韩璟也就默认她有其他考虑,没再多问。
觅觅乖乖diantou:“觅觅很安静的。”
她han笑diantou,rou了rou女儿的tou,再亲了小丫tou一xia。
颔首,见韩璟也在看她,神qing里有掩不住的眷恋,她不由笑问:“怎么,你也要亲亲?”
想到上午那个吻,他甚至gan到有些羞赧,睫mao掀了掀,垂眸看她:“若我说要,夫人便给吗?”
“那要看是什么——不过只是亲一xia的话,倒是不用多想。”她垫脚,在他脸颊上蜻蜓dianshui地吻了一xia,而后便利落地转shen,“走了,早dian睡,晚安!”
韩璟还愣着,觅觅轻锤一xia他的肩膀:“阿爷别看啦!明天还能见到的!”
明天……还能见到她。
嘴唇不经意地弯起来,他抱紧怀中的女儿,轻轻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54
宁昭同坐在床上,很是自觉:“我是不是应该交代一xia觅觅她爹的事qing。”
陈承平坐在她对面:“我觉得以后这应该成为固定liu程。”
“……难dao这种事qing会很多吗,”她挠挠tou,“不至于吧,也就——嗯,不多几个。”
聂郁笑眯眯的:“几个?”
“……我都可以解释。”
别这么笑啊好吓人!
“好了,先从这个韩璟讲起吧,一个一个,老实交代,”陈承平示意开始,“老规矩,坦白从宽,抗拒从严。”
“……让我想想从哪里说起,”她轻咳一声,往后一靠,倚在聂郁shen上,“韩璟是魏都大梁人,大梁李氏,李悝的后代。”
“理亏?还有人叫这个名字?”
宁昭同无奈地看了文盲一yan:“是一位变法的先贤,搞法律的,这么说懂了吗?”
陈承平老实摇tou:“不太懂,不过你继续吧。”
聂郁抿唇微笑,把她抱jin怀里。
嗯……和觅觅抱着还是不太一样。
宁昭同继续:“他亲妈死得早,后妈放养他,最开始连字都不太认得全。后来他偶然展lou了带兵上的才华,他后妈忌惮,算计他惹了个大祸,他爹就把他赶chu大梁了。”
陈承平一噎:“这么狠?”
“是啊,所以有后爹就有后妈、啊,不对,”她假意叹kou气,“有后妈就有后爹。”
聂郁轻拍她一xia:“不准han沙she1影。”
“才没有!”她搂住他眨眨yan,“我看觅觅比起我更喜huan你呢。是吧,平平?”
陈承平笑骂一声:“赶紧!”
“好,这就继续。他被赶chu来的时候正是个大雪天,他后妈zuo得也够狠,除了一件冬衣什么都没给他。那个冬天冻死不少人,他跟着liu民一路南xia,到了韩国境nei,被韩非救了xia来。”
聂郁惊讶:“韩非zi?”
陈承平听着也有dian耳熟:“名人啊?”
“对,名人,也是搞法律的,”她笑,“等到了咸阳,我带你们去见他。”
聂郁没明白:“他不是被囚禁在秦国,最后被嬴政杀了吗?”
“an照历史记录的话,确实是这样——哎,不行,不要打断我的叙事思路,”她不满,拉回主题,“韩非是韩国诸公zi之一,是当时的韩王韩安的叔父,朝中都叫他一声王叔。把韩璟从liu民堆里捡回来后,他听完韩璟的故事,就把他任命为新郑的旅贲将军,也就是韩国都城的禁军统领。”
陈承平抬了xia眉mao:“一个外国人,年纪还不大,就这么把禁军统领的位置交给他?你们王叔用人胆zi可真够大的啊。”
“他用人确实大胆,不过因为并没有chu过什么错,反倒成就了他一些名声……那时候韩璟年纪确实不大,应该才十六岁吧,不过他还真把禁军治理得井井有条,”说到这里,她补充了一句,“禁军里大bu分都是贵族zi弟,很不服guan。”
陈承平diantou,明白棘手之chu1。
聂郁问dao:“为什么禁军会在王叔手里?他是想争夺王位吗?”
“哎宝贝儿你真聪明,”她夸一句,“韩非是荀卿的弟zi,从稷xia学成归国后,也想着能坐上那个位置。毕竟他也是当之无愧的公zi,liu着一shen王血,理上是说得通的。不过,在他权势最鼎盛的时候,一直辅佐他的一个重臣,被当时的韩王后冒使禁军截杀在韩gong之前。那人是棠溪家的长zi,是韩非从小到大唯一的挚友。这种挫折,足够韩非心灰意冷了。”
聂郁收紧了手臂,陈承平把杯zi掖了掖,觉得有dian冷:“然后他就不争了?”
“他本来是想着鱼死网破的,他手里握着兵权,直接杀个血liu成河也不是不行,”她顿了顿,“但是韩国国力在七国本来就垫底,如果nei乱再起,估计周围的国家都要意动了。最后是韩国当时的太后跪xia来求他,愿意以禁军兵权相付,求他大局为重。”
聂郁低声:“他同意了吗?”
“嗯,他是荀卿的ai徒,自然也是有一脉仁心的,总不能真看着境外的铁蹄踏破自己的山河zi民,虽然他并不愿意这么自诩……”她轻轻叹chu一kou气,“他心灰意冷,也不想再争。韩璟一个外国人,没有gen基却很有才华,自己还对他有救命之恩,正好帮他握着禁军,保他余生安宁。”
禁军,护卫王畿之地,这是王室卧榻之畔的猛虎,足以成为钝刀zi割肉的毕生折磨。
陈承平虽然没什么文化,但显然不缺乏政治min锐,diandiantou:“很完mei的制衡了。”
“王室不会善罢甘休吧?”聂郁问。
“对,刀zi悬在touding,谁都受不了。王室忍了几年,最后选择了联姻的路,想把长公主嫁给韩璟,以破坏他们的联盟。”
“成功了吗?”陈承平问。
要是成功了,这人就是个二婚的,那在争chong上就不足为惧了。
宁昭同把他那dian心思看看明明白白,笑睨他一yan:“他差dian儿被烦死。后来实在忍不xia去了,就决定先结婚,于是就找上了我。”
她终于chu现了,聂郁坐直了一dian:“你是什么shen份?”
“我这jushenti是个蜀地的小姑娘,父母双亡,跟着兄嫂北上去新郑寻亲。但是兄嫂不愿意带上拖油瓶,在一个雨天把小姑娘打晕了扔在路边,是韩璟正好经过,把我救xia来。”
陈承平忍不住了:“然后你就以shen相许了?”
“你俗不俗?不许说话,听我说,”她不满,“他确实跟我订了个假婚约,不过最重要的是给了我一个足够的shen份,让我当韩非的庶女。”
聂郁问:“那时候你几岁?”
“十四岁,还没及笄,”她想了想,突然嘀咕一句,“所以韩非果然是变态吧。”
一个没及笄的小姑娘,还是自己名义上的闺女,这都敢动心思。
“说什么呢?”陈